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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 吹牛
 连轩吓的背脊一凉,二话不说,拿起来就丢嘴里了。

 然后一心憋闷的看着安容,她哪里读来这么多的诗词,他怎么就没听过呢?

 只听安容继续念道:

 “昨入城市,归来泪巾。身罗绮者,不是养蚕人。”

 萧老国公眼赤红,怒不可抑。

 “朱门酒臭,路有冻死骨,”安容叹息道“…严苛厉税,贪墨横行,无论他们怎么辛苦耕作,到头来饿死的还是他们…。”

 “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。”

 萧老国公呢喃重复,面色凝重,看安容的眼神越发不同,眸底带着审度和打量,还有一丝迷茫之,似乎在回想什么,不过他小小年纪,出身世族,竟然心怀百姓疾苦,是个可造之才!

 萧迁面带羞愧。

 连轩上下扫视安容,精致的凤眸是诧异,她真的是个胆小的女人吗?

 萧湛一如既往的敛住神情,眼神晦暗难猜。

 沈安北站在一旁,双目瞪直,这还是她那大手大脚花钱如水的四妹妹吗?

 不怪沈安北怀疑,安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,世家大族奢靡浪费,要节俭的意思啊!

 “那朝廷该如何做?”萧老国公继续发问。

 安容想了想道“轻摇赋税、劝课农桑、休养生息、藏富于民。”

 “藏富于民?”萧老国公微微侧目,朝廷一直主张藏富于国。

 安容点点头“民富则国富,民强则国强,国家昌盛则民族亦昌盛。强国则安民,富民则富国。强国富民真安民。”

 这一段富民论,谁提出来的安容不知道,不过她却知道这一段理论在朝廷掀起大波澜。最后富民论获胜,为此。她还和苏君泽打过赌,赢了玉锦阁一套头饰。

 说完,安容又道“若是朝廷太富,为上者易生掠夺之心,致使民不聊生,到时候穷苦百姓就会奋起反抗,若是百姓富足。安于乐业,朝廷也会振兴。”

 萧老国公肃然沉思,纠结于应该富国还是应该富民。

 似乎富民更为有理一些?

 百姓吃穿暖,手有余钱,那才是盛世景象,总比百姓贫苦,一有天灾*,就空国库好。

 安容口干舌燥,见他想的入神,偷偷喝口茶。结果萧老国公一声‘说得好’,安容差点没呛死,脸都呛紫了。

 眼神哀怨。安容还不敢指责,她想回家了,因为萧老国公一只大手搭在她肩膀上,嫌恶道“身子太单薄了些,不及你大哥一半。”

 沈安北盯着那手,恨不得帮安容抬起来好,可是他不敢,只有看重亲昵。萧老国公才会拍安容的肩膀,可安容一个女儿家。苗条纤弱才是美啊。

 安容脸都憋紫了,最后还是连轩看不过眼。帮着抬了起来道“外祖父,你力道多大,别坏人家了。”

 “外祖父想让舅舅教她武功,”冷不丁,萧湛开口说了一句。

 安容差点吓的魂飞魄丧,别啊,别让萧大老爷教她武功,会死人的!

 “别,我可不想被煮,”安容猛摇头,一脸惊吓。

 安容反应太大,一屋子人都望着她。

 “你怎么知道舅舅教人武功会煮他?”连轩不解,这事连府里的丫鬟都不知道,她是怎么知道的?

 安容恨不得咬了舌头,她能说她曾经在国公府迷路,亲眼见到过吗?那一回差点没把她活活吓死。

 “我是闻出来的,我闻到他身上有被煮过的味道,”安容指着萧迁道。

 萧迁脸黑线,连轩凑过去使劲的闻“哪有煮的味道,只有药味。”

 萧迁一抬手把连轩推远,煮过和煮是两码事,听着好渗人。

 萧老国公大笑“那是我萧家传统,淬炼筋骨所用。”

 可也太狠了吧,安容头都快摇晕了,萧老国公也就没强求了,这不是他孙子,强求不来,不过这么好的小子,他是打心眼里喜欢,尤其是那句“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”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。

 萧老国公把安容当忘年看待了,问他平时都看什么书,爱好什么,安容头皮蹦的紧紧的,只能胡编造,说的基本都是大哥喜欢的,她总不能说喜欢养花草,放放风筝,逛逛街吧?

 她想她要是说喜欢绣花,萧老国公绝对能气晕过去。

 好在萧老国公没有怀疑她在骗人,还顺带教育了几个孙子外孙,看看人家,年纪比你们小,可比你们懂事多了。

 连轩差点吐血,用眼神斜视安容:吹牛差不多就行了,别太过分,让他们这些孙子外孙难做,本来有个大哥,他们就很辛苦了,这要再来一个别人家的孩子,他们还活不活了?

 你要是真的,也就算了,可问题你是吹牛的,他们挨骂的冤不冤啊?

 安容适可而止,她也觉得自己吹过了火,上到天文,下到地理,皆有涉猎。

 萧老国公赞赏的点头,安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了,要和安容谈谈天文地理,安容差点泪奔。

 吹牛碰到钉子了。

 连轩憋笑憋的腮帮子疼,让你吹牛,外祖父可不傻。

 只见安容坐在那里冥想,对,她在绞尽脑汁的回忆,前世这几天天气是怎么样的。

 想的脑袋都疼了,没办法,好好地没人会记得天气如何。

 她记得前世父亲回来的第二天,府里送了株茶花,是极有名的牡丹点雪,是老太太花八百两买的。

 打算送给宁太妃的礼物,最后因忽然下雨,小厮奔跑之间,把花给打碎了,老太太然大怒,将那小厮活活打死了。

 好像就是今天。

 安容抬眸道“半个时辰后,有雨,我们该回府了。”

 连轩望了望天色,回头看着安容“天上一朵乌云都没有,你确定半个时辰后会下雨?”

 安容轻咳一声“确定。”

 沈安北觉得这是安容在借理由逃走,方才吹牛过了火,是要赶紧溜了,不然一会儿下不来台。

 萧老国公也不信,但是安容脸上写了就是会下雨,我可不想淋雨的神情,萧老国公觉得可以信他一回。

 “既然如此,让迁儿送你们出府,”萧老国公端茶笑道。

 连轩接口道“外祖父,还是我送他们出去吧,正好去济民堂前看看热闹,然后就回府了。”

 萧老国公瞪了连轩一眼“不务正业,哪里有热闹你都要上一脚。”

 连轩别有深意的看了安容一眼,笑道“这不是听说济民堂老板找舅舅想办法,我去看看能不能帮点忙。”

 安容眉头轻挑,萧国公府是济民堂身后的靠山?

 “能有什么好办法,说出口的话,是一口唾沫一口钉,反悔不了,”萧老国公道。

 对于济民堂的买秘方的事,他是打心眼里鄙视,即便是竞争,也要正大光明,怎么能挖人墙角,结果掉人家坑里去了,如今被人着赔偿,保守估算也要十万两。

 济民堂老板不愿意掏,要他们这些入股的人都拿钱出来填那个窟窿,要么就以权人,可是柳大夫曾救治过萧大老爷的命,他能做绝吗?

 更何况如今的柳记药铺,身后有瑞亲王府做靠山,还有武安侯府和建安伯府,想到武安侯府,萧老国公忽然眉头挑了一挑“雪荣丸的秘方好像就是出自武安侯府?”

 安容恨恨的剜了连轩一眼,他是故意的!

 故意提及济民堂,好把她牵扯进去!

 安容点点头,现在事情到这一步,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便坦诚道“雪荣丸的秘方的确出自侯府,因为秘方太重要,就被舍妹锁在柜中,却不想遭小人偷窃。”

 萧老国公面色沉冷“是济民堂偷窃的?”

 安容摇头。

 “是不是济民堂我不知道,但是那份丢失的秘方最后肯定落到了济民堂,济民堂有今也是活该,明知道侯府秘方给了柳记药铺,这份秘方来路不正,就不该与贼人同合污,最后受人牵连,”安容丝毫不惧笑道。

 萧迁不明白了“既然秘方遗失了,怎么济民堂卖的是假药,难道是贼人成心坑害济民堂?”

 虽然济民堂有错,可是被人算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 沈安北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“其实舍妹锁在箱子底下的秘方只有一半,没有写全,所以济民堂卖的药丸才只有一半的效果,并非有人坑害他。”

 萧湛眉头轻挑。

 连轩睁大双眼,愈加疑惑了“秘方只有一半?那为什么柳记药铺的药丸效果那么好?”

 安容翻白眼“其实秘方早就被烧毁了,怕时间久了遗忘才会写了锁在箱子里,又因为府里曾争抢过雪荣丸的秘方,秘方太重要,才会留一手,没想到还真的被人给偷了。”

 她很想说那秘方就是用来抓贼的,只是济民堂会上钩实属意料之外,不过收到的效果也会出乎意料的好。

 济民堂背后的靠山太多,利益牵扯太大,出了药丸一事,这一两年的分红估计都没了,这损失那些靠山不会乐意看到,更不会承担,最后还得找到卖假药方的人承担,应该就这一两天的事了。

 这一回,她看大夫人怎么逃的过去。  M.Wxi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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