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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 污蔑
 “济民堂确实这么说过,可惜药效不是他说说就一样的,”柳大夫点头大笑,起身告辞“济民堂重名誉,说假一赔三,我来之前就听说济民堂前很热闹,我这心就跟猫挠似地,就不多留了,赶明儿再来给老太太您请平安脉。”

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,难得沉稳如斯的柳大夫也有耐不住子的时候,她要是再多留他一会儿,估计要急的跳脚了,便让丫鬟送柳大夫出门。

 安容坐在下面,直挠额头,一脸同情道“我听说济民堂炫耀说卖出去几万粒药丸呢,要是假一赔三的话,那得损失多少啊,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,害济民堂损失如此惨重,回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 想到什么,安容朝夏荷招手道“你去告诉柳大夫一声,让他多准备些药丸,要是假一赔三的话,济民堂根本就没有真药丸可赔,还得从柳记药铺买,咱们送济民堂一个大人情。”

 老太太嗔笑了安容一眼,这哪是卖人家人情,根本是趁火打劫,假一赔三,就算按钱赔,也只要二两四钱,可是赔药丸的话,那可是三两银子啊!

 只要柳记药铺把话放出来,肯定是一呼百应,左右有便宜不占白不占。

 大夫人如坐针毡。

 二太太用眼角余光瞄< 了大夫人一眼,嘴角划过一抹冷笑。

 四姑娘的秘方无故消失,柳大夫说起济民堂,她就脸色差,秘方一事肯定跟她不了干系。

 要知道济民堂身后权贵错。这几柳记药铺损失多少。济民堂又赚了多少。多少人为柳记药铺惋惜,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,敢卖假药方给济民堂,这回可真是有热闹可瞧了。

 她倒是想瞧瞧做事滴水不漏的武安侯府大夫人怎么盖弥彰去,那秘方可都藏在安容的脑子里呢,如今的安容可不是以前那傻乎乎的四姑娘了,就算她还是,不还有老太太?

 此时。有青衣丫鬟饶过屏风进来道“大夫人,二舅老爷找您有事。”

 大夫人脸色苍白,像是寒秋的晨霜。

 努力维持笑脸,大夫人镇定的站起来,要同老太太告辞。

 二太太坐在那里,优雅的欣赏着涂凤仙花汁的指甲,火红如涂,斜视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大夫人,笑道。“怎么二舅老爷来了,也不先给老太太问个安。莫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?”

 大夫人心情很差,要不是顾及是老太太的屋子,她早摔东西愤了,这会儿二太太是撞她口上了。

 大夫人冷笑一声“前两弟妹的兄嫂来,似乎也没见她给老太太问个安,莫不是弟妹娘家也出了十万火急的事吧?”

 二太太脸色一僵,随即笑道“大嫂说对了,我兄嫂来确实是有急事,她脸泪痕怎么好打扰老太太,二舅老爷总不会脸泪痕吧?”

 二太太娘家那点破事,府里上下都知道,她也破罐子破摔,不怕丢脸了,大哥喜欢去青楼招,更喜欢玩府里的小丫鬟,娘管不住他,大嫂就更不行了,唯独她这个做妹妹的,说几句话还管用,所以经常来找她,她嫌烦,可是却没有办法,以前为了这事,没少被人笑话,她都习以为常了,如今说起来,更是脸不红气不

 可是却噎的大夫人险些闯不过气来,看二太太的眼神像是夹了冰霜。

 二太太好整以暇的喝着茶,笑的温和婉约,这事巧合的过分了,一连几个月都不上门的二舅老爷,济民堂一出事,他就火急火燎的赶来,不愧是大夫人,做事留一手。

 “大嫂快去吧,可别让二舅老爷等着急了,”二太太笑的颇有深意。

 老太太坐在首座上,拨着佛珠,一句话也没说。

 大夫人福了福身子便疾步离开。

 安容精神奕奕,哪有半点困顿疲乏,不过还是故意装着打了哈欠,同老太太告辞回了玲珑苑。

 半道上,沈安玉怒气冲冲的上前,杏眼圆瞪,怒不可抑的看着安容,咬牙切齿道“昨天那飞贼是听了你的指使来装鬼吓唬我的!”

 安容上下打量沈安玉,脸上不见半分惊吓,只有怒气,显然方才在屋子里的事,她都知道了,惊吓变成了震怒,从吓的腿软下不了,一下子就活蹦跳了,这是不是就是清颜说的血复活?

 “五妹妹是在质问我吗,我还没问你昨天晚上那两个女鬼是怎么回事呢,她们可是口口声声说是你指使她们吓唬我的,”安容反问回去。

 沈安玉气结。

 “那是她们污蔑我!”沈安玉恨不得把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子剁碎了喂狗了。

 安容懒的和她多说“是不是污蔑我不知道,但是她们怎么不污蔑别人,独独污蔑你,你是那么好欺负的吗?还有,要是飞贼是听了我的指使去吓唬你,我为何要说出来,让你误以为是真鬼吓的浑身哆嗦,夜不能寐不更好,我当你是亲姐妹,你还这样质问我,要不要我把那两个婆子找出来,一问究竟?”

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,安容怒意丛生,倒让沈安玉心里打鼓了,她自己做的事当然清楚了,昨天受了惊吓,连她都招架不住,更何况是两个本来就心里有鬼的婆子,还不知道她们招了多少,万一闹的人尽皆知,她哪里还有脸啊?

 沈安玉心里百转千回,亲昵的拉着安容的手,脸羞愧道“我知道你当我是亲姐妹,我又何尝不是,只是一想到昨儿那飞贼,我就心里胆怯,失了镇定,他心怀叵测,故意挑拨我们姐妹不合。”

 “我怎么会肖想玲珑苑呢,你知道我这人懒,不爱走路,偶尔去玲珑苑还成,要是走,我肯定不行,你要是觉得蒹葭苑也是我算计来的,我搬回玉兰苑住就是了。”

 昨晚被鬼吓,她就想搬回玉兰苑住了,尽管现在知道昨晚吓唬她的不是鬼,是飞贼,她也对蒹葭阁厌恶至极,何况她还要借此表示清白呢。

 安容就不在乎她搬不搬离蒹葭苑,她一个人也占不了两个院子,沈安玉要真搬了,没准儿她还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,毕竟当初是她闹着要搬走的,想借此表明清白,安容冷笑不止。

 “五妹妹说的对,玲珑苑是偏远了些,每请安要走不少时间,我打算把绿柳苑打通,再建个小桥,过来就方便了,不比蒹葭苑多一会儿,”安容笑道。

 沈安玉脸色微变,随即笑道“要修桥拆院子啊,这样一算,确实能少走不少路,可是四姐姐你忘了,当初玉兰苑不能拆,别的地方想来也不能碰,会坏了风水的。”

 安容根本不介意她这么说,脸色温和笑道“这样啊,赶明儿问问祖母能不能,要是不行的话那算了,左右我在玲珑苑也住不了一两年了,原还打算等我出嫁了,就把玲珑苑让与九妹妹住呢,不建桥也没事,多走走路,对身子有好处。”

 沈安玉捏紧拳头,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,心中别气,脸上却羞安容道“没羞没躁,就想着嫁人了!”

 沈安玉说的大声,不少丫鬟婆子都望过来。

 安容一脸窘红,心底更怒,大家闺秀思嫁是件难以启齿的事,她却故意让她丢脸。

 “一两年后嫁人还没羞没躁,五妹妹不是打算这辈子吃斋念佛吧?”安容同样说的大声。

 针锋相对,显然胜利的是安容。

 沈安玉气的直咬瓣,用指责的眼神看着安容“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想着嫁人的事,那是娘亲和祖母该想的事。”

 安容怔了一下,随即又扑哧一笑“我当然想了,我要是不想,也就不会要死要活的退了萧国公府表少爷的亲事了,五妹妹你比我懂事,乖乖的听从祖母和娘亲的安排,不过我刚才无意中听祖母说,明国公府老夫人想和咱们侯府结亲,四少爷年纪只比我大半岁,祖母说和我不合适,打算说与你呢。”

 沈安玉脸色苍白。

 安容继续火上浇油“五妹妹是大家闺秀,严以律己,不能思嫁,要换做是我,我肯定冲到祖母那里说不同意了,祖母拿定了主意,母亲可改不了。”

 这句话是当初她求大夫人帮忙劝老太太退了萧湛亲事时,大夫人自己说的,当时沈安玉也在场,如今用大夫人的话来唬沈安玉,安容觉得心情暴,高兴的想哼两句了。

 不能做的太得瑟了,安容耸肩,望着蓝天轻叹“同样是侯府女儿,一般教养,我却不如你懂事,回头祖母又该说教我了。”

 沈安玉恨不得咬了舌头,她为什么要嘴硬说那一句,被她逮住了不放,事关她终身大事,岂能马虎!

 再顾不得其他,沈安玉转身便去找了松鹤院。

 秋菊眸光轻闪,轻咬瓣,方才想说话,可是安容一扭头盯着她,她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。

 这会儿见沈安玉走了,再忍不住了“老太太没有说过明国公府提亲的事,五姑娘这样莽撞的去找老太太,回头知道是姑娘成心骗她玩的怎么办?”

 安容呲笑一声,双眼清澈如水,隐隐有光芒闪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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