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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的哥哥叫伯伯,妈妈的伯伯还是叫
 从古城回来已经是年末,公司最忙的时段之一。2她所在的部门算是最好的了,每天只是加班到晚九点三十,财务部那帮上辈子被折翼的肯德基就不好了,有一回甚至加班加到凌晨两点多,到收工时间,普通女同事便使出夺命连环call叫男盆友来接,女汉子则索趴桌子上凑合一晚上,男同事则全体夜闯传达室,和保安大叔共处一室抢地盘儿,躺下就当尸(~﹃~)~zZ

 介尼玛没办法啊,实在是困到给他们一张就能睡到海枯石烂的地步了啊==

 虽然相较起来若星很早就收工了,但她还是接近十一二点的时候才回家。到年末了,她家汉子也要加班加点,这多少也让财务部那帮忧桑滴肯德基心理平衡了些。

 外头寒风凛冽,越晚越冷,褚沐綦早就以各种威之法想让若星回家,然而若星次次都是很傲娇地把头别过去,吐两个字,“俺不!”“…”褚沐綦在开电话会议,若星便躲到他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给家里打电话,得知褚司墨没有趁爹不在上房揭瓦后,若星就放心地撂了电话。看了看时间,若星想起全公司除了总裁和保安,就剩下财务部还在挑灯夜战了。于是乎,若星很好地发挥了她作为老板家眷应有的怜悯之心,打了个电话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,订了夜宵送到财务部。因为褚沐綦胃有旧疾,吃东西要特别注意,晚上除了晚餐和水,他什么也不吃,出于她同甘苦共患难的思想核心,若星也就没订他俩的夜宵榛。

 话说财务部的员工突然收到“空降”的夜宵,然后又听到颇具小受气质的快递小哥儿说‘这是一位姓谈的女士订的’,所有财务部员工顿时就知道是哪位天使大姐了。

 再然后——

 财务部的员工看着手里的降解餐盒,脸上浮现出各种复杂的表情,被感动了?——当然不是耶!

 是骨悚然好吗!

 因为他们心里想的都是:总裁家的居然送夜宵来了,这明明是表示要我们加班到世界灭亡的节奏好吗?!==到底还要加多久的班啊这么赤。地贿赂他们T0T

 当然啦,褚太太只是很纯粹地想要犒劳他们,那些外太空的想法只不过是他们加班过度留下的后遗症~~

 若星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读小鸭子的故事,不要想歪了,小鸭子到最后依旧是幸福快乐儿孙堂的老、鸭、子,没有呱一声变成小黄瓜==

 打了个哈欠,抬眼就见开完电话会议的褚沐綦伸手脸,拿了西服抬步向她走来。“走了,回家。”

 若星瞟见他手里的一串车钥匙,再看看他眼底的乌青,拉过褚沐綦的手让他坐下来,一面滑动手机屏幕一面道,“疲劳开车不安全,我打电话让家里值夜班的司机来接。”

 …坐进车里,褚沐綦靠着座椅直太阳

 “头疼?”

 “嗯——可能是最近工作强度大了,一下有点儿不适应。”眼角余光瞥见她眼里的担忧,褚沐綦又道,“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
 回到家,褚沐綦果然是洗漱过后倒头就睡了,连平里必不可少的晚安都省了。若星知道有光他会睡不好,于是立刻熄了头灯,在他身边躺好,一动不敢动,怕影响他睡觉。

 本来是很困的,可是在车上听他说头疼后,若星现在是说什么也睡不下。本想陪他去医院,可他已经那么累了…

 凌晨两三点左右,若星还是没有睡着,想到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,便合上眼不断催眠自己。

 然而若星还是在五点半就醒了。

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远处天与地交接处的颜色连鸭卵青都还没有,依旧漆黑一片。早已适应了黑暗环境的若星微微抬起头看旁边的他——依旧是背对着她,连身都没有翻,这么一个姿势睡他不累么?

 这么想着,若星小心翼翼地坐起身,模模糊糊看见他连放手的位置都和昨晚睡前一模一样,一整晚,他居然…动也没动过…

 突然又想到他昨晚头疼难受的样子…

 若星脑子里一个闷雷炸过,心漏跳了一拍。顾不得许多,先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,叫他的名字。

 褚沐綦没有应。

 若星又摇了摇他的手臂。

 他还是没有反应。

 若星的心凉了半截,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,用了力气去试图摇醒他,一面叫他,“沐綦、沐綦?——”

 过了几秒,褚沐綦方才动了动,在被窝里转了个身,还没来得及睁开眼,脸上突然被滴了几滴凉凉的泪滴。黑暗中见她坐在旁边,褚沐綦连忙打开头灯——

 若星坐在一边已经哭成了泪人,褚沐綦愕然,还未来得及坐起身伸手将她搂进怀里,她已经大哭着扑到到身上。

 褚沐綦拍着她的背柔声问询,“怎么了这是…”

 若星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,放声哭泣,嘴里一遍一遍地重复,“你吓死我了…你吓死我了——”

 褚沐綦蹙着眉头,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吓着她了,只以为是她做了什么噩梦。抱着她坐起来,好久才缓过来。

 就像从海绵里挤水一样,褚沐綦和若星好容易腾出一个半小时上医院。这是若星百般要求的,刚开始褚沐綦想要拒绝,“不用”两个字刚到了嘴边,突然想起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去复查了;再稍加细想,褚沐綦大约就知道那晚她为什么说被吓到了…

 …

 褚沐綦是在大年三十儿的前几天才去医院拿的报告,那会儿公司上下的员工基本都said了古德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。

 确定身体无恙,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。褚沐綦坐在驾驶座上,眼底带了丝心疼,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她傻。

 若星皱了皱鼻子,脸别到一边,说,“你要是支股票,我一出手就是抛售。也只有我愿意傻,知足吧你——”顿了顿,“诶,我们去哪儿?”

 褚沐綦目视前方,“去机场,接个人。”+

 “不会是那个姑姑吧…”若星试探地问。

 褚沐綦勾了勾,沉默以应。

 褚沐綦泊好车,牵着若星刚走进机场楼,就有一抹烟灰色面走来,风尘仆仆,戴一顶偏向礼帽风格的爵士帽,拄着把颇具历史感的阴沉木手杖,款步前来。他本就生来有一副伟岸高大的身躯,如此一身行头,叫人看了只觉得像是回到了十七八世纪的西方上社会。

 “盛伯伯!——”若星朝盛英晏的方向小跑过去,盛英晏见状,便在原地站定,待若星笑着在他面前停下,他方执起她的手,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。“小若,二十几年不见,你们还好。”最后一句话,他是注视着后面来的褚沐綦说的。

 “都好。”褚沐綦与他握了握手,又说,“你这个做兄长的一声不响就走了,我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你。”

 盛英晏微笑一笑,眼角堆起层层叠叠的眼尾纹。“有些东西还是我教你的,哪有那么容易让你找到。我总得给自己留一手不是?”

 “反侦察我的确不如你。回家一块儿过年吧。虽然我知道你刚过完圣诞不久。”褚沐綦邀请道。他能对一个外姓人说‘回家过年’说得如此自然,可见盛英晏的非同一般。

 他当然不是普通人。褚沐綦二十一二岁的时候,年轻气盛免不了惹下不少仇家,那时候若星还在谈家咬着笔头骂数学题真是变态,而盛英晏已经有过好几次以身给褚沐綦挡子弹的经历了。后来若星搬进了褚宅,虽然盛英晏与若星见面的次数鲜少,但若星还是深深记住了这个外表铮铮铁骨内心温良的男人。若星看得出褚沐綦把盛英晏当兄长一样对待,于是就按辈分尊他一声伯伯。

 只是,当她喊他“伯伯”的次数终于能用一只手数过来的时候,盛英晏就如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,一经离开,一晃就是二十几年。

 …

 回到褚宅,若星连忙招呼工人收拾好东面的一间客房,又差人将盛英晏带来的一只简陋的行李箱带上去,她掂了掂,没什么分量。

 若星喊了念念和司墨下楼,推着两个孩子走到盛英晏面前,笑着说,“盛伯伯,这是念念和司墨。——快叫盛伯伯。”

 “盛伯伯好。”念念司墨异口同声。

 盛英晏抬起两只手放在念念和司墨的肩上,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。重复着“好、好、好——”

 司墨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偏大又素未谋面的“伯伯”,再看看妈妈,心里直嘀咕:

 如果我和姐姐叫他盛伯伯,那妈妈为什么也叫他盛伯伯?如果妈妈叫他盛伯伯,那我和姐姐不是应该叫他…叫他姨姥爷么?!可状况好像不太对啊,看样子老爸和这个盛伯伯称兄道弟的,好像大概八成是平辈啊b#$%&**#b0b…My、God!他到底是谁?!

 这一次,向来逻辑不错的褚司墨小朋友彻底晕了=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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