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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动了
 夜深人静。殢殩獍晓

 褚宅一派灯火通明,似乎在宣告着主人试图用灯火驱散压抑的气氛。只是,不论灯火多么辉煌,也无法驱走人意阑珊。

 她还是知道了…

 褚沐綦端着一碗香甜四溢的小米粥,曲起食指,第五次叩响若星的卧室门。“阿若,出来吃点儿东西,吃完再睡。”褚沐綦在门口站了约摸一分钟,不见动静,以为若星睡下了。正准备下楼,房门却在这时从里面拉开,褚沐綦站住脚步,定定地看着眼眶红肿的若星。

 “对不起…”若星声音沙哑,似有一颗硬柿子堵在喉咙里。“我让你担心了,对不起…”

 褚沐綦疼惜地用另一只手臂将若星揽在怀里,“傻姑娘,跟我还道歉?把粥…”

 若星打断褚沐綦的话,“我一直以为,之前经历的,就足以让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,也足以打消我内心深处的顾虑,可真正到了这一刻,我…”若星咬咬下,“我这样,一定让你失望了吧…我以为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…”

 “你听着,你不是什么累赘,你不是!”褚沐綦目光坚定。

 “不…”若星自顾自地轻轻摇头,“我早该想到,这件事一旦曝光,不管有没有媒体报社的大肆渲染添油加醋,现在看来,都伤了你和樊爵国际,不是么?”若星状似讽刺地一笑,“我以为我在这件事上,至少可以独当一面的…”若星垂下头揪着衣摆。

 “你别胡思想,我说过,披荆斩棘…”

 “不,我的意思是,我想通了。”若星再次抬头,眼里了无灰暗的踪影,只有带着缱绻柔意的坚定神色,乌黑明亮如一池璧珀。“不论什么,我都不离开你,我要和你同甘共苦,一起面对。我始终坚信,我们的爱情,很干净。”

 没有别的理由,只因我坚信不疑——

 我们的爱情,很干净。

 褚沐綦在心底叹气,傻丫头,我也宁愿相信事情只有这么简单。扬起嘴角,褚沐綦将若星散的发丝别到耳后,“把粥喝了,洗洗早点儿睡。”把热气腾腾的香甜小米粥端到她手上,褚沐綦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,“我待会儿再上来。”

 若星端着粥回到卧室,带上房门…

 褚沐綦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,剑眉紧紧地蹙起,心烦意地拿起红酒,用起子开了,找来高脚杯给自己倒上——

 从看似从未开启过的红酒瓶里倒出来的,不是通透的带着浓郁甘醇酒香的红酒,而是红里透黑,有些微浓稠,还带着一股浓重血腥气味儿的血

 褚沐綦将酒瓶凑近鼻尖,确定了瓶内装的确是血的事实。褚宅四处都有保全人员二十四小时巡逻,一个外人想要潜进褚宅,几乎是没有多大的可能。如果与保全人员发生武力斗争,他更不可能不知道!Harold…果真动作迅速地出动了,而且,似乎防不胜防。褚沐綦连忙起身,将酒瓶连带高脚杯一同扔进了垃圾桶,倏地想起了什么,褚沐綦疾步朝楼梯走去…

 “阿若!阿若开门——”褚沐綦拍打着若星的房门。

 若星毫发无损前来开门,一开门就对上褚沐綦莫名的焦急神色,她不疑惑不已,“怎么了?这么急,卧房门没锁啊。”

 褚沐綦松了一口气,扯出一抹安然的笑,他不能让若星产生恐慌。“没事儿、没事儿,”褚沐綦将目光锁在若星脸上,一句话,好像是在对若星说,又像在对自己说。褚沐綦佯装无事,侧头看向卧室内,“粥喝完了?”

 “唔…喝不下了。”若星给褚沐綦让出道儿。

 “我熬的,很难喝吗?”褚沐綦解着袖扣,睨了一眼几乎没怎么动的小米粥。

 若星暗自吐着舌头,原来是他熬的啊,怪不得…

 “饿么?”

 若星摇头。“不饿,我放了热水,先去洗个澡…”若星拿了宽大的睡衣进了浴室,两三分钟后——

 浴室门打开,带出一股水汽。褚沐綦见若星从浴室出来,而且,是扶着门框翘起一只脚,一蹦一跳地出来。褚沐綦见情况不对,赶忙上前搀着若星到沿坐下,若星浴袍的下摆透,右脚脚底汨出一股鲜血,伤口处还隐约可见细碎闪光的玻璃。

 “怎么搞成这样?”褚沐綦蹲在一旁,抬起若星的右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,看若星疼得脸色发白,眸里水汽朦胧还死咬着嘴的模样,褚沐綦更是心疼着她的痛苦。

 “不知道…我放水之前还没发现浴缸里有碎玻璃的,结果…结果刚刚一脚踏进去,就扎到了…”若星嘶嘶得倒着凉气。

 褚沐綦盯着若星的脚底,眸翻腾,思量片刻后开口,“可能是佣人不小心打碎了浴室里的玻璃,忘了清理。”褚沐綦动作轻柔地放下若星的右脚,看了一眼搁置在桌上的小闹钟,“很晚了,我给你清理吧,会疼,忍着点儿。”

 随后伟岸的身影走出了卧室,回来时,手里多了几条干净柔软的白巾和一个医药箱子。褚沐綦动作稔地给若星消毒、清洗伤口,最后上药、包扎。原本处理这种小创伤于褚沐綦来说,根本不值一提,可到了给她处理伤口时,褚沐綦对于自己的技术首次产生了怀疑,小心翼翼,再小心翼翼,生怕让她疼得厉害。

 把绷带打上结,褚沐綦收拾好地上的狼藉,起身,看了若星的右脚半晌,又道,“还是请专业医生来看看吧,怎么也得打支破伤风。”说着抬步就要离开,若星拉住他的手腕,“消过毒就不用打针了,你包扎得好。”末了,若星还晃了晃小腿。

 “真的没事?”褚沐綦挨着若星坐下,他也实在不放心大晚上的让她一人独处。

 若星给了他一抹安心的笑。

 褚沐綦刮刮她的鼻子,“睡吧。”

 翌一大早,天际尚还隐约泛着青灰色,褚沐綦动作极轻地将手臂自若星后颈处出,掀被下。他着眉心,打开卧房门——

 门面上,一张若星的照片被利刃钉在上面,利刃所钉之处,正好是照片上若星的眉心!这个时候的主屋里,除了褚沐綦,没有别的人走动,他迅速将利刃与照片取下来,一边脚步极轻极缓地走下楼梯,一边四处环顾。当褚沐綦走在最后一级楼阶之时,一阵清脆的硬物落地声在他的脚下几步外响起,褚沐綦将目光移到那枚发出声音的物体上,俯身捡起——是一枚度金的空弹壳,弹壳壳身上,有一串细小的英文字母——“Harold”,这个如鬼魅般的名字——褚沐綦将弹壳紧握在掌心里,似要将它捏成粉末。

 园丁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主屋,脸色苍白,腿都在打颤。“先…先生…”

 褚沐綦蹙起眉看向他。

 “今天早上我去检查屋后的泉,发现一个口不出水来,我就去看了一下…结果…结果我、我看见水口里被一人的手指堵住了…先生…”园丁说得直冒冷汗。活了几十年,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东西。

 褚沐綦骇然,幽深的眸里风暴渐渐凝聚。“清理掉了么?”

 “是、是…清理了…”

 …

 当若星醒来时,上只剩下她一人,铺的一侧早已冷却,看来褚沐綦已经起来很久,这个点,应该去公司了,若星微抬起右脚,以一种极怪异的姿势撑坐起来。脚底的痛提醒着她,昨晚发生的那件诡谲的事件。

 真的是因为佣人不小心粗心大意,接着自己又好巧不巧地没看到碎玻璃,所以才导致挂彩?若星心里充斥着浓浓的疑惑,然而即使她想破头,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,似乎这个理由无可挑剔,合情合理。

 若星甩甩脑袋,拿起搁在一旁的手机,手不自觉地就拨通了褚沐綦的电话。

 此时的褚沐綦正负手而立,面向落地窗外的水泥森林。办公室里的过分死寂被一阵铃声打破,褚沐綦好似没听见似的,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一动不动,任由铃声大作。一分钟后,铃声突地停止,褚沐綦置于身后的手掌也慢慢蜷成拳。

 对不起,阿若,为了你,我必须那么做——

 静默数秒后,褚沐綦转身,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——

 “喂,赫涟…”

 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…”

 若星拧眉,没好气地将手机抛到铺上。从早上十点多,一直到现在的落霞西沉,她打了十几通电话,要么是正在通话,要么是无人接听,这在以前是从来未曾有过的,不论他忙成什么样,都不会不听她的电话…

 不可否认,自从和他领过证后,她的心眼就愈发变得比芝麻还小。为此,她甚至想过,是不是结婚了,就觉得相守一辈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,所以他没从前那么在乎了…还不是七年之,就已经这样了吗?  m.WXi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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